琉澈

一个破写文画画的小垃圾

【白鹊】花落知多少

花吐设,ooc预警

Part.1

喉咙处的痒痛引得李白一阵咳嗽,细小的雪白的花瓣丛齿间滑落,落入掌心。

他拿起一盏清酒灌入口中,想润润喉,却依旧止不住的咳嗽,险些呛到,随之飘落的还有许许多多的花瓣。
他看着这些花瓣,暗想,自己莫不是生了什么怪病。
好在他结识了一位神医,如果去找他的话,肯定能知道些什么。

虽说结识,但他们就算是称之为至交好友也不为过。自他与那神医相识起,他过去受的伤,得的病,都是由一神医手治好的。久而久之,两人便熟识起来。
他拉起衣襟,把酒葫芦挂在腰间,便去找那神医。

也许是因为高价的诊金,和神医古怪的脾气,这医馆很是冷清。他步入医馆,一阵清香萦绕在鼻尖,其中还泛着淡淡的苦味。
扁鹊见他来了,便开口问道“这次,又是哪里不舒服?”
他安静的站在那里,什么也没说。

半响,扁鹊没有听到他的答复,又问“你若不说,我又怎会知道。”
只见李白向自己走来,抬手捂着嘴,轻咳了几声,再摊开手掌,几片花瓣落入眼帘。
“医生,我这得的是什么怪病?”
扁鹊垂了眼眸,眉头轻皱,说“花吐病。”

花吐病虽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病症,但扁鹊还是见过一例,而且印象深刻。那人是个舞姬,来的时候已经进入花吐病的末期了。扁鹊告诉她她患的是花吐病的时候,她先是十分惊讶,接着又苦笑一声,心如死灰的说“这就是妾身的宿命吧”。

扁鹊劝过她,何必这样折磨自己。她却说“不是妾身不想,是妾身不能说。”她死的时候,漫天的花瓣在空中飞舞,倾城的舞姬,就此陨落在一片蓝色花海之中。

而后没多久,有个男人曾来质问过他,“你不是神医吗,为何不救她?!”他回答说“她患的是情伤,无药可医,而且这是她自己的选择。”

扁鹊不记得那男人的模样,只记得他离开时悔恨的眼神和那龙枪的锋芒。

回忆完往昔,他抬头,看了一眼面前的人。

“想不到李白你,也有求而不得的人。”

“医生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李白一愣。

扁鹊拈了片花瓣在指尖揉捏,说“花吐病,饱尝相思之苦,因郁成疾,七日之内,没有得到心悦之人的吻,便会虚弱至死。”

“可在下不曾心系于哪位姑娘。”李白甚是茫然,又问
“此病可有其它解法?”

“没有,唯一的方法就是得到心悦之人的吻。”

“可,如何才能得到一个不存在的人的吻?”

“怎么,你对此并不知情?”

“我对感情之事向来不感兴趣。”

扁鹊沉了眼眸,看着记载着花吐病相关信息的医书,说“你会染上花吐病,说明你心中已有一段情,若真是无情之人,是不可能会被感染的。”

“你只有七天的时间,而且……这次,我救不了你。”

Part.2

从那医馆出来后,李白十分心烦。他并非贪生怕死之人,只是他不想以这种莫名奇妙的方式死去,而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到那个让他产生相思之情的人。然而他冥思苦想,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。他轻轻晃了晃酒壶,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,每当他遇到什么麻烦,他对酒的依赖也就越大。

心烦意乱的李白只得找了家客栈,打算借酒消愁。好巧不巧,偏偏在这个时候,他在客栈遇上了正在办案的狄仁杰。李白和他打了个招呼,示意与其喝上一杯。狄仁杰处理完公事后,他便坐到李白的对面,见李白已经喝了不少,说“看来,你又遇上麻烦了?”

“算是吧”

狄仁杰瞥了一眼散落在李白周围的白色花瓣推测道“这是花吐病?”

“你也知道这病?”

“几年前,传闻有一位很有名的舞姬死于此病。”狄仁杰替自己斟上一碗酒

“你家耗子的消息,倒真是灵通。”

“我才不是什么耗子! ”跟在狄仁杰身边的李元芳气嘟嘟的鼓着个小脸说

“你是怎么染上的?”狄仁杰安抚着元芳,问。

“不知道,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。”他随手拿了片花瓣,若有所思。

“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会染上这种病的”狄仁杰戏谑的说,在他的印象里,李白一直都是万花丛中过,片叶不沾身的人,又谈何心悦之人?

“我也觉得很奇怪,居然染上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病”李白将碗里的酒一口喝下,又斟满一碗,认真的说。

“怀英,这事你得帮我。”

狄仁杰看着半醉的李白,狐疑的问。“这是你自己感情上的事,我怎么帮你?”

“帮我寻得心悦之人。”

听罢,狄仁杰先是一惊,差点将刚喝进嘴里的酒给吐出来。他干咳两声“爱慕你的姑娘那么多,我又怎么知道你中意哪一个?”

“我若是知道就好了。”李白有些无奈说“只有我心悦之人才能解得此病。”

狄仁杰轻叹一声,他没想到他自己有一天会碰上这样的案件。
“你是何时患上花吐病的?”

“今早。”

“近期可与其他女子有过来往?”

“有,但交往不深。”

“你可还记得她们的名字?”

“不记得。”

“与你相识最久的人是谁?”

相比起之前毫不犹豫的回答,李白思考片刻,回答“大概只有扁鹊罢。”

狄仁杰看飘落在地上雪白的花瓣,一本正经的说“抱歉,我想我是帮不了你了,关于这件事与其问我或是其他什么人,还是好好问问你自己的心吧。”

语毕,狄仁杰便离开了客栈。李元芳跟在狄仁杰的身后似懂非懂的问“看大人的样子分明是找到了答案,为何不告诉他?”

“我也不是很确定,再说感情这事只能由他自己去解决,否则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明白的。”

“那,大人觉得他心悦的人是谁呢?”

狄仁杰反问他,“元芳,你可知道他吐出的是什么花的花瓣?”

“不过是路边的白色雏菊而已,没什么特别的啊。”

狄仁杰却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“越是细小的东西才越容易被忽略。”

Part.3

夜深人静,李白站在长城的城墙上,吹着冷风,眺望夜空。今日御剑时已经有些力不从心,还有三天,他便会因为花吐病,虚弱而死。也许这就是他必经的劫难罢,他自认为是一个薄情的人,许多女子对他而言不过是浮生中的过客,像过眼云烟般很快就消散了,虽有来往,却从不深交。来去匆匆,好似谁也留不住他。狄仁杰让他好好问问自己的心,而这颗自由的心却已然装不下任何牵挂。最多,他也只有那么一个想要守护的人而已,不过这应当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。

他拿起酒壶一阵痛饮,明知借酒消愁愁更愁,现在也只有这美酒能让他暂时了却烦恼。

“出什么事了?见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?”

花木兰走了过来,今晚轮到她在长城守夜。这几日,李白不知犯了什么毛病,天天在长城吹风,像是一副要轻生的样子。她身为长城守卫队的队长,自是不能坐视不理。

李白似醉非醉的微笑的说“也没什么,只是我快要死了。”

“哦,是吗?那可真是大快人心。”花木兰白了他一眼。

“姑娘可真是过分。我可是认真的。”

“那么,出了什么事?”

“在下染上了一种怪病,怕是命不久矣。”

“长安城里不是有一名神医吗,就是脾气古怪了点,不过听闻你和他关系还不错。”

空气中零散的飘着几片白色的花瓣,李白苦笑道“这是心病,治不了。”

“所以你要放弃了吗?”

“若是姑娘患了此病,你会怎么做?”

“既是心病,自然是顺从自己的心意。”花木兰又笑着说“本以为你是多情之人,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?”

“可,在下连她是谁都不知道”

“你不是不知道,只是从未细想过。”

良久,花木兰丢给了他一个药包,说“扁鹊托我给你的,至少他还没放弃。”

今早她去扁鹊的医馆取了些跌打损伤的药剂,顺带抱怨了几句李白的事,那医生便交给她一个药包,托她带给李白。花木兰倒是从未见过那个怪医对哪个病人这么上心过,也不知为何,像李白这样随性的人,竟能和那样冷若冰霜的扁鹊交好。

待李白离开后,花木兰对着漫漫的长夜冷哼一声“高长恭,你偷听别人说话的毛病,什么时候能改改?”

一个人影出现在花木兰的面前,他看了一眼花木兰,说
“这花吐病传染性很强,你还是离他远点。”

花木兰却笑道“我若是染上了花吐病,你会杀了我不成?”

他重新隐入暗影中。冷风中,夹杂着私语

“当然,不会。”

Part.4

李白站在医馆的门口,见那医馆门窗紧闭,他轻敲木门,无人回应,他便在屋檐下等着。这次他是来向扁鹊道谢的,虽然那药剂没有根治李白的花吐病,但多少还是缓解了一些病情。他为了答谢扁鹊,去医馆找过他几次,而扁鹊却一直闭门不见。他突然觉得奇怪,花吐病的药剂都是由扁鹊托他人带给他的,从未亲手交给他过,换作是以往,若是自己忘记去医馆取药,扁鹊就会亲自给送他。自那日以来,他就再也没见过扁鹊。定是出了什么事,让扁鹊正有意躲着他。

他等了许久,也没等来扁鹊。沉闷的天空,让他感到一阵不安。大约是傍晚,天空乌云密布,雷鸣四起,顷刻间,下起了倾盆大雨。他冒着雨去找李元芳,询问扁鹊的下落。

“你可知扁鹊去哪了?”

李元芳告诉他,“扁鹊今天一早就上山,估计是去采药了。”元芳又想到了什么,小声嘀咕道“说来也怪,那样不近人情的医生怎么会得了和你一样的心病”

“你说什么?!!”李白先是愕然,又紧接着问“是什么时候的事?”

“前几日吧,你不知道吗,扁鹊为此都闭馆好几日了。”

听完元芳的话,李白想起了,他到医馆的那天,扁鹊碰了他吐出的花瓣。而在更早之前,他也误碰了一位花吐病患者所吐出的花瓣。可,这花吐病的传染性,扁鹊不可能不知道,为什么他会去触碰自己吐出的花瓣?

李白看着这昏暗的天空,来不及多想,二话不说就连忙御剑上山去找扁鹊了。

患上花吐病后,身体会变得有多虚弱,他再清楚不过,再加上这样恶劣的天气,山路难行。扁鹊要是有什么危险,他定不会原谅自己。

他焦急的寻找扁鹊的身影,却未看见半个人影。暴雨冲刷着路面的泥石,拍打得枝叶啪嗒作响。忽然,他在幽暗的林间发现了一点亮光。他走进一看,是一个隐蔽的山洞,里面正燃着一小簇篝火。

扁鹊坐在篝火旁,脸色有些苍白,吐息间飘落出几朵紫色的小花。

他微微皱眉,一脸诧异的看着李白,问

“你怎么来了?”

“带你离开。”

“不用,待到明早天晴,我自会离开。”

“山里夜凉。”李白执起扁鹊的手,感觉到一阵冰凉。

“我没事,你无需担心。”扁鹊将手抽离,目光落向别处。

李白有些恼了,他明明有很多事想要问他,可当他见到扁鹊的时候,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,而现在眼前这个人已经把自己的耐心给磨光了。

“怎么会没事?这花已经染血,你的病也拖不了几日了,你不是有缓解病情的药吗?为什么不用!”

“那药对我没用,医者不自医。”扁鹊淡淡回应。

治疗花吐的唯一办法就是得到心悦之人的吻,李白知道依扁鹊的性子,多半是自己一个人硬撑。

他蹲下身,对扁鹊说“上来,我先背你回去。”

扁鹊拗不过他,只好顺从的伏在李白的背上。他的气息很是微弱,不久便沉沉的睡去了。

“一定,会没事的”李白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。不知是说给背上的人听的,还是说给自己听的。

Part.5

听闻,长安城有一牡丹方士,通晓天地。李白便背着扁鹊,来到长安城的一处院落,里面种了许多牡丹花,花香溢满了整个庭院。

明世隐坐在石凳上,面前摆着一盘未解的棋局。

他含笑看着李白说“在下在此恭候剑仙多时。”

“你早知我要来?”李白问。

明世隐轻轻点头。“只是未曾预料到,剑仙会如此匆忙,连夜赶来。”

“既然如此,劳烦先生替我算上一挂,如何才能救他?”

“解铃还须系铃人。”

“先生这话什么意思?”李白困惑不解的问道。

“你可知他为何会患上花吐病?”明世隐缓缓说道

“……”

“这花吐病只有唯一的解法,又何来延缓之计?”

面对明世隐的提问,李白却是一句也答不上来。所有的疑惑仿佛都缠成了一个结,怎么也解不开。

“他拿自己做药引,为的是给你续命。”

明世隐见李白听到这话神色凝重,便说“想必,剑仙心中已有答案。”

回到医馆,李白一夜没睡,守在扁鹊的身旁。

屋里,花香四溢,白色的雏菊和紫色的三色堇的味道杂糅在一起,扰人心绪。

扁鹊一醒来,见李白正望着他,一双蓝眸看不见底。他说“我说过,我这次救不了你,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,不如好好想想你自己的事。”

“那你呢?”李白反问他“你又心系何人?”

扁鹊神情淡漠,说“与你无关。”

“与我无关?”他拧着眉头,眼底满是哀伤。李白见不得扁鹊把什么事都将他排除在外的样子。

几年前,他还是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剑客,凭着一身正气到处行侠仗义,打抱不平,仇敌倒也随之越来越多。有一次,他险些死于非命,是一个小医生,硬是把他从黄泉口拉了回来。而在他伤口痊愈时,他还未来得及感谢,小医生就被他的师父给带走了。后来,他们再次相遇时,小剑客已经变成了大名鼎鼎的青莲剑仙,在长安城名声大噪。而小医生却变成了冷酷无情的善恶怪医,并且变得伤痕累累,同当年那个面容清秀的少年简直判落两人。他不知道,小医生与他分开后到底经历了什么,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。

李白也曾问过扁鹊,过去发生了什么。换来的却只有一句冷冰冰的“与你无关。”从那日起,李白便下定决心要保护好他,不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,以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。

只是,朝夕相处,斗转星移,不知从何时起,这份情感已经悄然改变。也许早就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扎根发芽,而那个模糊的答案也已越发清晰。

“越人。”他唤出了那个尘封已久的名字,“你是我唯一的解药。”

“我……”扁鹊正要开口,就见李白俯下身来,轻轻的蹭着自己的鼻子,像是在征询着某种许可,便不再说些什么。李白看扁鹊不语,只当是默许了,也就亲吻了下去。
两人的鼻间萦绕着花香,久久不曾散去。
末了,李白问他“我若心悦君,君之为何意?”
他笑答道“愿随君意。”
The end.
关于花语的彩蛋
蓝色鸢尾花:绝望的爱
白色雏菊花:隐藏的爱
紫色三色堇:沉默不语

番外,夜未央

深夜甜饼,短打,ooc注意。

扁鹊躺在凉席上,不知怎的就觉得怪硌的,换了个姿势还是觉得不舒服。如此辗转反侧,只怕彻夜难眠。

身后那人倒是睡得熟。扁鹊换了个方向,面朝李白,一时兴起端详起他的睡颜。想来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挺长的,但是自己却一直没怎么好好看着他,现在看来倒别有一番滋味。面前这人,平时虽是不拘小节,翩翩风度,安静如斯的时候倒也有些文人气质。

以酒为伴的他,身上似乎总有一股淡淡的酒香,就像自己身上草药的苦味一样挥之不去。
扁鹊突然想着,这么光鲜亮丽的一个人怎么会和自己这般冷血无情,只能在暗处度日的家伙走到一起?也许他该寻个温柔贤惠的姑娘细心照顾他,陪他走完一生。也许他只是走错了路,才会遇上自己,夺走了他一个更好的未来。
扁鹊小声呢喃。
“太白,你千不该万不该,不该遇见我。”

李白动了动眼皮,一睁眼便看见扁鹊正望着自己,莞尔一笑“怎么,我有那么好看吗?”
惹得扁鹊有些不知所措,问他。
“你怎么醒了?”
“听见你叫我了。”
“我只是睡不着,看着你睡得那么香,指不定能传染点睡意。”
“哦”李白愣了愣,难得扁鹊这么坦诚,换作平时肯定会一口否决。
两人相望片刻,扁鹊认真的问道。
“你真的想好了,要和我一起过完余生?”
“如果我说非你不可呢?”
李白把眼前这个眉头微皱的人儿揽进怀里轻声道。
“能遇见你是我三生有幸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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